谁是谁的半生缘
文: 长发迎空
夜深了，也不想看书，也不想去睡，于是，翻些碟片出来，挑来挑去，还是那部《半生缘》，也不知道看了第几遍了。
香港许鞍华导演是把准了张爱玲原著的脉搏。30年代旧上海里的那份人世的不堪与凄凉，就在那么黑的夜里那么冷的色调中被诠释着，让人一阵阵地产生落泪的感觉。
片中黎明和吴倩莲分饰了男女主角世钧和曼桢，以前对黎明的印象不是很好，但通过他对世钧的演绎，真是大变。他拉着曼桢的手，说：“让我想想，让我想想……你说你总被罚站，我从那时起，就决定娶你，让你永远不受苦……”
曼桢没有落泪，我却忍不住鼻酸，那是一个男人最高的温情和理想的爱情。
后来，曼桢终于挣脱了世钧的手，幽幽地说：“我们回不去了……”这时候背景音乐慢慢响起，把一对相爱的人的心映照得分外凄惶。后来，影片插进一段补白 ---
如果我跟世钧结了婚，生几个孩子，那就不是故事了。
是的，只有当曼桢知道了世钧和他的表妹结了婚，她一个人坐在电影院里看着卓别林的幽默而泪流满面时，这才是故事。
人生到处，雪泥鸿爪。我们将粉红穿成苍白，感动存于桩桩往事，其余的都会是过眼云烟了。
窗外，一夜好月，迷茫里有金石之气满怀心事和怀念，滴水不透。爱情的凛然与悲苦，仿佛要一夜醒来才发现的，仿佛桃红柳绿早就看破了的。
慢慢坐定还未来得及回味绕来绕去的周折，影片已近尾声。夜色连绵，心里荒凉也好，如鱼饮水，冷暖自知也好，感觉才是最重要的。抽出碟片，还原成一片安谧。
我想，六十多年前的张爱玲无非要告诉我们，一个女人一生可以没有婚姻，但绝对不能没有爱情。所以我情愿相信，就如同帕斯说的那样，每一次爱情都是圣餐吧。
2004.6.2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