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雨江南
文: 长发迎空
我虽生于江南，却长于北方，所以，对江南的理解，多来自书中。
杏花 * 春雨 * 江南。没有细雨飞花的江南，是不完整的江南。
“小楼一夜听春雨，深巷明朝卖杏花”，是对江南闲适的最好诠释了，夜晚的雨声，清晨的花香，恬美，怡人，清绝的令人不敢逼视，典雅的让人不舍离去。纷飞的细雨沾湿了一袭素衣，润透了一颗漂泊游子的心。两袖的花香，轻舞出对家园的思念。
曾经梦里，出现过这样的场景，轻烟淡水的江南，江雨霏霏的堤岸，二月草长莺飞，三月桃红轻染，四月虫燕呢喃，五月阶檐苍台，若隐若现，六月淡舟兰伞，羽裳翩翩，七月牛郎织女，鹊桥相见，八月雨打残荷，玉臂清寒，九月 …… 美丽的江南，在梦里，总是美丽地泛滥……
江南的美，是朦胧而古朴的。是树下的一局棋，是花间的一壶酒，是庭前的一盏茶，是襟前的一枝春。绿水萦绕着白墙，红花洒落于青瓦，浅吟低唱的，是那蜿蜒曲回不见尽头的小河。乘一叶扁舟撑一支蒿，穿行在青山绿水中，两岸是历经风浪的班驳和亘古柔情的飘零，一池春水所承载的，是岁月的痕迹和历史的沧桑。
偶尔会期待享受这样的一天：它要有着清朗午后的安宁寂静，有着晕红黄昏的娴静温馨，即便是入了夜，也可见灿烂的星子，皎洁的月光，照的心底一片宁静寥然，照出一抹心照不宣的无语微笑。桃花园也莫过于此了。
可惜我不会画画，否则定要描绘出一幅最写意的江南图。一泓碧水粼粼而起，一晕淡绿挂上梢头，杨柳拂堤，碧草如丝，繁花点点，泉水淙淙，古寺的梵音在石缝间流淌，雨后的泥土在画室里溢出芳香。总以为，这便是江南春天的缩影了。
提到江南，不能不提江南的女子。“水是眼波横，山是眉峰蹙。欲问行人去哪边？眉眼盈盈处。”是很经典的江南女子白描，如水的女子，如水的目光，灵秀而又温婉，似凌波仙子般清丽脱俗，听不太真切的吴侬软语，掩去了初春的清冷，云淡淡，风清清，笑语盈盈，醉了云霞，慢了步伐，难怪诗人要说“若到江南赶上春，千万和春住”了……
幻想着水乡的女子，仿佛又见着了那卷碎花油纸伞，那个在青石小巷中翩跹而过的女孩。丁香花的芬芳在雨雾中渐渐弥漫，渐渐消散，只留清影如梦。如云的乌发，结满了幽怨的清馥，散发着淡淡的哀伤，太息般的叹息，能牵动谁的轻怜唤醒谁的思念？都怪那青鸟太懒，负了轻缈如烟的誓言，丁香也只有空结雨中愁怨了。
……
“日出江花红胜火, 春来江水绿如篮”，江南的景致，永远那么秀丽，“清风明月柳丝柔，娉婷江南秀”。江南的景致，又总是那么娇柔。或许我所能理解的“江南”还不及真实江南的万分之一，但我已经很是为之倾倒了。
2003.04.01
